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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張友皓早容薇一步衝回房間,用最快的速度將敏感小物扔入垃圾桶,隨後跟進來的容薇,依然不肯死心地一見他,就猛撲上去,意圖強搶。

 

「給我看一下會怎樣啦!」容薇伸手就往他的口袋摸去,卻踩到張友皓隨便扔在地上的球棒,腳一滑,整個人飛撞在張友皓身上……

 

「啊呀!」

 

「薇薇!」張友皓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成了活生生的肉墊子,一屁股跌在地上。

 

幸好冬季天冷,他房內的地板全鋪上塌塌米,上頭又蓋了層軟綿綿的長毛地毯,他的屁股才沒當場開花,才能安然無恙地橫躺在地,呃…準確來說,應該是被橫壓在地。

 

「張友皓!你想謀殺我啊!」沒想到,薇薇驚魂甫定,身為救命恩人的他竟沒得到應有的感謝,反而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冤枉啊…大人!

 

「我救了妳耶…」張友皓提醒著還牢牢壓在他身上的容薇。

 

薇薇的身體軟綿綿的,觸感比身下的地毯還好,這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張友皓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雙手得寸進尺地慢慢靠近容薇……

 

「你放了根大球棒在門口幹麻啦!」容薇仍兀自哇哇亂叫。她嚇死了,忘了還賴在張友皓身上,胸部靠胸部,肚子貼肚子…

 

「薇薇,妳不要亂動啦!」身下一陣異樣,張友皓心中警鈴大作,深怕老媽的預言成真。

 

他…他才不是那種人…他是純情派的張友皓!

 

「怎樣,壓得你很痛嗎?誰叫你要害我跌倒,我偏要動!怎樣?」容薇放錯重點,見到張友皓一臉痛苦,以為是因為她的重量,一時起了好玩的報復心,偏跟他唱反調,在他身上扭來滾去,玩得不亦樂乎。

 

「孔容薇!妳是白痴啊!誰跟妳玩這個!」張友皓被她的狀況外惱火了,他現在很肯定自己已經被她搞到幾乎獸性大發。情急之下,口氣火爆地說了重話。

 

「張、友、皓!你罵我白、痴?好大的膽子!你、死、定、了!」容薇不敢置信地瞪大水靈靈的眸子,雖停止了動作,卻好巧不巧地落座在…敏感地帶。

 

「妳…妳才要死定了咧……」張友皓痛苦地哀嚎起來。他快控制不了啦!

 

直到此時,容薇的注意力才被身下的異樣轉移回兩人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並且很快的了解到張友皓為什麼要說她才死定了…

 

「張友皓…你…你…」她驚得說不出話來,慌忙起身,不知所措地在一旁發楞。

 

怎麼辦?怎麼辦?她…不會就這麼失身了吧…。

 

「放…心,我在努力…啊呀!」張友皓說著說著,忽然大叫一聲,迅速起身衝向浴室。

 

約莫過了五分鐘,張友皓推開浴室門,髮梢還滴著水,他在門前大呼了一口氣。

 

「阿皓…你…」容薇歉疚地走向他,見他臉色有絲蒼白,不捨地伸手輕撫。

 

「沒事了,薇薇,我真會被妳搞死…」張友皓攫住她探過來的纖纖素手,牽著她在一旁的沙發落座。

 

「對不起…我。」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好低頭盯著自個兒的腳趾頭發楞。

 

「好了,沒關係啦,等我們大一點,決定要『那個』的時候,妳再好好補償我就好。」張友皓不正經地將她一把抱入懷裡,在她耳邊胡言亂語。

 

「張友皓!你很煩耶!」容薇漲紅著臉,作勢將他一把推走,卻被箍得更緊。

 

「雖然我們還不能『那個』,但…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啊,例如…」張友皓低首朝容薇細緻美麗的臉蛋尋去,雙唇在她的耳鬢間廝磨著…

 

「張…張友皓,你不怕又會…」容薇不安地在他身側微顫,想起幾分鐘前的尷尬,渾身羞得躁熱不已。

 

「不會…妳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別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我保證妳很安全。」張友皓一手定住容薇的後腦勺,一手捧起她粉嫩的臉蛋,輕闔雙眼,雙唇識途而熟稔地尋到了歸處,如糖蜜般棉軟誘人的絳唇微啟,歡迎著。

 

純純的愛,甜蜜的吻,年輕的心緊緊相依,屬於他們的美好夜晚,才正要開始,窗外月影魅人,天使似是躲在雲後偷瞧著,歌聲輕揚。

 

「薇薇,我愛妳!請跟著我ㄧ輩子!」纏綿熱吻方休,情話正要綿綿。

 

「不要!」容薇笑著轉身將他推開,大聲拒絕。

 

「為什麼?不然妳要跟著誰!」張友皓耍賴地從身後一把抱住容薇,像個孩子似地在她背上磨蹭。

 

「你太幼稚、太白目了,我不要!」容薇的口氣一點都不強硬,絲毫沒有說服力。

 

「喔…那我只好…霸王…」張友皓猛力將她扳身對向她,容薇順勢仰跌在沙發上,還是咯咯咯的頻笑不止。

 

「你敢?」容薇伸出拳頭,暗示即將使用暴力。

 

「我…我不敢…」張友皓配合地軟倒在一旁的地上,恰巧壓到了隨手扔在一邊的電視遙控器,大大的液晶電視瞬間亮了起來,頻道定在MTV音樂台,輕柔的樂音透過家庭劇院的高檔音響流瀉一室。

 

張友皓原是立刻抽出身下的遙控器,欲往電源鍵按去,卻聽見一旁的薇薇跟著哼唱起來,注意力馬上轉移,亦停止了關機動作。

 

「妳會這首歌啊…」好厲害!他英文很爛,勉強只會唱國中課本裡的「小印地安人」…

 

「是『X情人』的主題曲啊,莎拉麥克勞蘭的『Angel』,超好聽的!」

 

薇薇歌聲很甜,很醉人。張友皓著迷地撐著下巴,靠在她的大腿上,仰頭傾聽。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

  There's always some reasons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r a beautiful release

  Memories seep from my veins 

  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So tired of the straight line
      And everywhere you turn

  There're vultures and thieves at your back
      The storm keeps on twisting

  You keep on building the lies

  That you make up for all that you lack

  It don't make no difference, escape one last time

  It's easier to believe
      In this sweet madness, oh this glorious sadness

  That brings me to my knees ( * )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曲畢,張友皓意猶未盡地瞇著眼微笑,接著猛然大聲鼓掌,表達出心中的讚嘆!

 

「薇薇,好好聽!妳唱歌真好聽!」

 

「真的嗎?」容薇被他捧得飛上了天,笑得花枝亂顫。

 

「可是,薇薇,我完全聽不懂妳在唱什麼耶~~可不可以翻譯一下?」真的很好聽,但他一句也聽不懂,完全無法體會歌中意境,看薇薇如此投入,一定很喜歡歌詞內容,他也想知道!

 

「嗯…這首歌的歌名就叫『天使』,會讓我想起『守護天使』那則童話,不過它的意境更深遠,這首歌唱來令人平靜。歌詞是這樣的:用你所有的時間等待第二次機會,因為休息能使一切更好,不過總是有些理由覺得不夠好。在一日將盡之時覺得難過,我需要散散心,或是一個美麗的解脫。回憶自我的血管滲出,讓我體內空無一物,了無牽掛,也許今晚我可以得到一些平靜。在天使的懷裡,飛離此地,遠離黑暗、陰冷的旅館房間和你懼怕的無窮無盡。你在無聲的幻夢殘骸中被拉起,在天使的懷裡,願你能得到安慰。厭倦了走直線,你轉彎的每一個地方,總有兀鷹和小偷跟在身後。暴風雨仍肆虐不止,你仍在建構謊言,以彌補你所欠缺的,但那於事無補。最後再逃避一次,會使人更容易相信,在這甜蜜的瘋狂、光榮的憂傷裡,使我頷首屈膝。在天使的懷裡,願你能得到安慰。」

 

「薇薇,妳好棒!為什麼妳的英文會這麼強?」突然有感而發。

 

「因為我媽媽是ABC,她是嫁給我爸爸之後才回台灣的,現在在外商公司上班啊。從小我就是在雙語家庭中長大…嗯…嚴格來說,應該是三語,我也跟著爺爺奶奶說台語。小時候,爸媽都很忙,還沒上幼稚園前,白天都在奶奶家,所以,我是自然擁有三種語言能力的。」兩人在一起好一陣子了,卻從沒聊過彼此的家庭背景。薇薇因為常到張友皓家,或多或少對他有些了解,不過他對薇薇除了知道她父親已過世,和媽媽及姊姊生活在一起,其餘可說是一無所知。

 

「原來伯母是ABC啊…」他怎麼覺得不太像?總覺得在美國長大的人不會這麼嚴肅而拘謹啊?

 

「其實我媽媽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很開朗,雖然話不多,但常會把微笑掛在嘴邊。然而,爸爸過世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一段時間,我幾乎以為她被魔鬼附身了…變得好陌生,我完全沒辦法把她和以前的媽媽做連結…」說到這裡,容薇眼眶已然泛紅,語氣也變得起伏,情緒有些激動,張友皓自然地將她的雙手緊緊握在掌心裡,希望這麼做,可以為她減輕一些苦痛。

 

「那…可以聊一下妳爸爸嗎?」張友皓問得小心翼翼,畢竟她父親已過世,怕薇薇會對這樣敏感的話題有所顧忌。

 

「嗯…我爸爸是一個很棒的人,雖然他很忙,但他很愛我們。」説到已逝的父親,薇薇的眼神透著一種崇敬卻又充滿感情的迷離,張友皓心一陣揪緊,隨著她的記憶,想像著過去她和父親相處的樣子。

 

「妳爸爸…是做什麼的?」

 

「我爸爸是警察,很英勇的一個人!又高又帥,槍法很準,對人也很客氣。最重要的是,他很愛媽媽,而我和姊姊,被他像小公主一樣寵。爸爸還在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那個『守護天使』的童話就是爸爸告訴我的。」

 

沒想到,薇薇的爸爸竟是警察!

 

「妳很崇拜妳爸爸對不對?」

 

「嗯…他是我們全家的守護者,我覺得他是全世界最棒的爸爸!最棒的警察!我真的以他為榮!雖然他現在不在我們身邊,但我相信他一定變成我們的守護天使,在天上保佑著我們!」容薇仰頭看著窗外星光稀微的黑夜,彷彿父親就在遙遠的天際默默地望著她,守護著她。

 

張友皓相當震驚,他最新形成的夢想竟然和薇薇最崇拜的人一樣!那,他如果真的當了警察,是不是薇薇看他的眼神也會和現在想到爸爸時一樣依戀崇敬?

 

這樣的想法更堅定了他的決心,為了能和薇薇的爸爸一樣成為她生命最重要的人,永遠守護著最愛的她,他一定要努力朝夢想前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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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